梦想变欧皇

吹灭小山河

  预警预警

  徐放鹤*舅姥爷

  

  原剧舅姥爷没有名字,我就自己取了一个,还望各位不要嫌弃啊🙏🙏🙏

  

  角色属于二位老师,ooc属于我🙏🙏🙏🙏

  

  二编:大眼是不是彻底把我拉黑了,🚗放一张挂一张,想看🚗的直接私信我微博,发个表情就行,id梦想变欧皇

  

⬆️就是这俩

  老九门大背景

  夹杂了一捏捏秦民

  

  

  

  

  序

  

  山峦叠嶂,秀水明丽,旦夕间暮霭沉沉,一线天霞光万丈,蹉跎千年地势不变,当真是潜龙卧虎之地。

  

  湘西最是灵秀,可愈是灵秀的地方,愈要出点怪诞的东西来压住精怪妄行。若非长沙周边的墓都叫祖宗们刨了个遍,他是断不会来此地找不痛快的。

  

  “二爷,探过了,可以支锅倒斗。”来了人回报才打断了他越飘越远的思绪,“嗯,那就甩。”“是!甩了!”声浪层层叠叠,几个人却喊出了排山倒海之势。

  

  他把绳子缠在腰间,徒手徒脚就开始向上爬去,手指抠入极细的缝,一甩一荡,就能翻飞在崖壁间。有时碰上连手都插不上的光秃秃的绝地,他便单手悬在上面,腰腹发力,将自己荡到另一个极远的地方,或者两脚抱树,用力地将自己翻将上去。总之若是叫别人看了去,大概会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飞檐走壁。

  

  不多时他就翻到了崖间缝中,往里一走,豁然明朗,一线天间乾坤暗藏,里面竟还有这般大的洞府。走着走着就对上了前面探路的两个伙计,那两个伙计见他来了,便过来迎道:“二爷,我俩去探了一下,估计是个油斗。”,他往外看了看,山交水会,再观穴上,嵯峨陡峻,下则鼠尾枪头,是湘西惯有的风水。这么好的风水,估计出不来什么邪斗。

  

  他松下口气,等下面的人也都上来了,他便让俩小伙计带头走去,待到葬宫一看,便道坏了。

  

  湘西惯用悬葬法,就是将棺木用铜练悬挂于中,六合俱悬空,而不着实,以此将阴气排出,并将鼠尾枪头之势打去,佐以吉土为平基,如此可造吉穴神宫。可偏偏这方穴东南洞开,有水流袅袅穿过,甚至有些地方还流过棺木。

  

  坏了,从外面看是秀水灵山,可里面经过岁月蹉跎早就改了风水,此地阴气本来就重,造这种形制的墓室本来就是为了泻阴蓄阳,而现在出了这条水流,泻阴变成蓄阴,宝地变为邪地,恐生变故!

  

  虽是这么想的,但他红家哪里会怕这种东西,邪门的事见的多了,这种风水变局还排不上号了呢。于是指了两个人与他一道上前开棺,且嘱咐了千万不要碰到那水流,那水自山壑流出,本就属阴,再经过墓室,更是极阴,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所以最好碰都别碰。

  

  他和另外两人一道,从腰间抽出几根棍子,左右一拼一接,便凑出了一根极长的棍子,他将棍子在左右岩壁之间左挑右杵,瞬息之间便飞到了悬棺旁边,再将棍子往旁边一插,便站在了当空。

  

  观这口棺木朱漆鲜艳,色泽油亮,上印仙人驾鹤图——中规中矩的元代墓葬。他便放下心来,将其他人遣至左右耳室寻宝,只留下两人接应。吩咐好了便着手开棺。

  

  三人先将盖棺钉砍断,继而合力将棺盖向后一推,整个椁室便暴露眼前。定睛一看,惊觉墓主人竟尸身不腐,甚至隐隐的还从皮肉之间透出红嫩的气色,当时便让他啧啧称奇。

  

  旁边小伙子早就憋不住了,没开锅好久了,这次这斗这么油,没等他开口就将手伸将过去,准备摸些珍宝,抢个头功。他暗道不好,急忙将他的手把住,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刹那间,只见几只拳头大的黑色物体直直向他砸来。

  

  “尸鳖!”,电光火石间,只见他抽出腰间匕首,仓啷啷击向那尸鳖,那尸鳖顿时爆开两半,汁水四溅,接着抬手迎向另外几只,又是几下,凌空就全部给它解决了。

  

  复又低头一看,直对上了那墓主人的眼睛,饶是他也给激出了一身冷汗。

  

  睁眼了!起尸了?又盯着看了一会,见他也没个动静,便又放下心来,将斗里摸了个遍。最喜人的就属这墓主人腰封里别着的一枚麒麟竭了,黑中透金,品质上成,实属可遇不可求了。

  

  事毕合了棺盖,给墓主人拜了三拜,几人连夜就赶回了长沙,这麒麟竭刚出土不能见光,所以夜里赶路,回到红府他取了个玉盏,给自己手上喇了一刀,用自己的血养着这麒麟竭。

  

  下人送来茶水,一口清口一口饮,拜过祖师爷及列祖列宗,再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下人斟酌着开口:“爷,您还上早吗?”

  

  “上,答应的,总不能食言了。”

  

  

 一、穆柯寨

  

  梨园今天闹哄哄的,门口水牌大名鼎鼎的挂着红玉奴,南来的北往的,谁都得来捧他的场。

  

  这位堪堪二十就红遍了整座长沙城,就连九河下梢天津卫、八百年帝都北京城这种曲艺窝子都传遍了他的盛名,不少达官显赫看他都得求他一票,看完了都得夸一句:天赐的好相貌,天作的好嗓子。

  

  今天是穆柯寨,压大轴的好戏。玉奴登台,唱到战马冲开百阵图的时候,台下叫好声快把房盖都给挑了,待到西皮流水的哏节,却又都鸦雀无声了——都等着穆桂英射箭呢。

  

  “左执弓,右搭箭。”抬手挽弓,不料手上那道伤口确在此时隐隐作痛,他的手不住地有些抖了,“往空中射定!”,意料之外的,这箭居然偏到了台下,虽然被碰头彩及接二连三的叫好声盖过去了,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那箭擦着台柱子往观众席飞过去了。

  

  待换了孟良焦赞上台后,玉奴还来不及卸妆便找来小厮让他去寻有没有砸到谁,随后坐下拆缠头卸靠旗,这时小厮将人带进来了。

  

  来人着瓷白长衫,眉眼细长上勾,口若含丹,端的是一副话本里写的风流公子的天生富贵相。这人左手执把玉骨缎面扇,右手拎着他刚刚射下去的红翎箭,眉眼带笑,朝他施施然行了一礼。

  

  白衣方外人,高闲溪中鹤。看见来人,他脑海凭空就浮现出这句诗来。见他笑容越来越大,这才回过神来,忙回了一礼。

  

  “红老板这箭射得堪比代战公主啊。”这人轻笑两声,揶揄道,“兄台说笑了,敢问兄台如何称呼,玉奴也好给兄弟赔罪啊。”他再执一礼,问道。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徐放鹤,小字阴羽,红老板称字即可。”

  

  鹤恶阳而乐阴,故鹤为阴羽。倒是与他相符。见他霁月清风,红玉奴也忍不住与他多聊了几句:“那好,在下便僭越了。我观阴羽面生,口音也不似本地人,应该是初到长沙吧。”又对旁边人吩咐到:“六儿,去东来顺摆一桌,我与阴羽赔罪去。”说罢便笑盈盈地看向徐放鹤,徐放鹤也不语,也笑盈盈地同他对望,这便是默认了的意思。

  

  六儿得了令跑出去东来顺吩咐摆了一桌,又跑回来把角儿和客人请了过去,当间忍不住腹诽道:自家爷也没见对谁这么热情过啊,难道是这位有什么不同之处?

  

  猜疑主子是不对的,他摇摇头,又快步跑回去等差遣了。

  

  

 二、梅花庵

  

  徐放鹤本是京城燕京人士,因家业所累,被肃亲王排挤才离了京城,往南来寻个落脚地,这番听说了红玉奴的戏开场了想过了凑个热闹,没承想却因此与这位九门二爷意外结识了。红二爷与他相见恨晚,听说了他的遭遇,便极力邀请他在长沙城定下身,还说自己可助徐兄在九门立足。

  

  九门乃长沙柱石,徐放鹤闻言也动了心,他本身也是一方豪杰,在此立足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现在本就是浮萍一根,在哪都一样,何况是红玉奴这等人物相邀。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红玉奴也不含糊,当时就给人在城南找了个铺子。因着徐放鹤有鉴宝的本事,所以给他开了个古董铺,也当作是红玉奴的一个新盘口了。

  

  定下身来之后,他俩也没断了联系,今天不是红玉奴给徐放鹤送来梨园的票,就是徐放鹤给他送去新收的稀奇玩意。有来有回,好不热闹。

  

  

  这天闲来无事,又是暮春,长沙滴雨未下,正是热的燥人的时节,徐放鹤便提了冰鉴镇了壶酸梅汤给红玉奴送过去了,到了红府,见是他来了,小厮也不拦他,告诉他二爷在偏院休息呢便离开了。

  

  他也不急,信步穿堂过宅。红玉奴喜花,家宅里到处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此时正争奇斗艳地开着,清香扑鼻,又有些假山流水点缀其中,外面酷暑难当,里面倒是清风流水怡人,可见风水格局之上乘。

  

  待他来到偏院,推门欲进,正发现红玉奴搬了条躺椅在树荫底下睡着了。他今天着青白短褂,袖子微挽,丹唇轻启,衬得他肤白似玉。右手攥着蒲扇歪斜在一边,日光从枝叶缝隙中穿过,有两三点洒在他脸上身上,有一束被长而密的睫毛拦在了眼上,阴影投在眼下,像扇子一般。他就这么在门口呆立着,傻小子一样,进退不敢,生怕扰了佳人清梦。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旁边有鸟雀受惊飞起才给他从天上打回了人间。他木愣愣地走进来,将冰鉴往旁边茶案轻轻一放,再进堂屋给自己取了条椅子,回来就发现红玉奴正看着他笑。他刚睡醒,脸红扑扑的,眼睛湿漉漉的,笑着对着他说:“阴羽有心了。”

  

  他忙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把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压了一压,一旁红玉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俩人又是一番胡天侃地,直到日头西垂,徐放鹤才拒绝了红玉奴留饭的邀请往家回去。

  

  等到日落西山后月照当空,他才愣愣地回过神来,揉揉太阳穴再呼噜下后脑勺,末了才道一句——“栽了。”

  

  徐放鹤倒也不是扭捏之人,只是对上了红玉奴这般人物,该说的话确什么也说不出来,便索性将话语换做行动,天天往人家里跑,今天给人送东城的红糖粑粑,明天给人送南城的臭豆腐。

  

  红玉奴对此颇有种喜闻乐见的感觉,他笑盈盈地看着徐放鹤来,笑盈盈地看着徐放鹤走,并不理会徐放鹤眼中的慌乱与羞涩,也不理会下人们看鬼一样看他的眼神。

  

  

三、宇宙锋

  

  红玉奴计算着,现如今九门当中,上三门根基深拔不动,下三门藏得深拔不起,只有平三门可以动动脑筋。其中五爷与他从小相交关系甚笃他舍不得动,六爷行踪不定他找不到,就只有老四了。老四这个人阴鹜乖僻,之前也是靠着将老四爷杀了才进的九门。这么细细思来,老四这个位置好像从来都不是那么安全,但是确实是最好下手的。

  

  这么想着,也这么和徐放鹤说了。徐放鹤也是江湖中人,这些江湖规矩与争斗他自然也清楚,这事要是放在以前,他或许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争得与他一席并肩。

  

  红家不便在明面上掺和,红玉奴嘱咐了他几句便回去了,留他自己谋划谋划,也好看看他有多大能耐。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多方法,他选择了最笨,最正当的那个。

  

  他给老四下了战书,约他到湘江边打一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然后老四拉了整个盘口的人去了。

  

  可徐放鹤也不是个善茬,他提了把刀,一个人在江边与他们打了一个晚上,到了早上一看,湘江都给染红了。

  

  他提了老四的人头,攒着最后一口气,倒在了红府门口,把一早出门练嗓子的红玉奴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他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然后不等下人反应过来便把人抱进了自己房间。

  

  他将徐放鹤衣服剪开,整个背烂肉一片,长刀伤,短刃伤,密密匝匝。他绞紧了眉头,嘴角也直直绷着,手里却拿着布帛轻柔地擦拭着。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大夫终于来了,他将位置让出来,却也不肯出去,垂手立在一旁,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徐放鹤。

  

  大夫说,看造化,能醒来就能活。

  

  他又坐回了床边,吩咐底下人做干净点,于是老四爷整个府上的人都坠江溺死了。死的蹊跷,却谁也不敢查。

  

  他守到月落日升再到日沉,除了清理门户的那句话之外,一言不发。于是徐放鹤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红玉奴眼眶微红,蹙着远山眉,似娇似嗔地盯着他看。

  

  徐放鹤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气的红玉奴一掌打在他伤口上,直接用长沙话骂他:“绊哒麻痹,发爆吧你,一个人跑去给人家做活靶子打啊!”他被打得咳了几声,又把红玉奴急的直给他顺气,他咳完还是笑,不过这次不笑出声了,而是盯着他笑,把红玉奴笑成真正的一株红玉奴。

  

  烛光灿黄摇曳,淡淡的包围着他们俩,一个红着脸,一个弯着眼,就这么对视着。红玉奴满肚子气就这么被他给笑没了,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对他说道:“徐公子好大能耐,一个人就撬了人家整个盘口。”他知道他在阴阳他,也不恼,仍是笑着回道:“正大光明的来嘛,免得落人口舌。”,红玉奴斜睨他一眼,又道:“徐公子什么时候还会在乎这些了,在乎这些,还当了江南骗王?”,徐放鹤还是笑,他知道自己老底被他翻干净了,索性也不装了:“以后不会了,毕竟以后是与玉奴一道了。”

  

  平地惊雷响,干柴烈火燃。一句话直接给红玉奴点得面皮绯红,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复又觉得不大放心,又折回来不情不愿地嘱咐了句好好休息,别乱动之类的。给徐放鹤逗的直乐,当然也没敢乐出来。

  

  

四、念奴娇

  

  不得不说,徐放鹤的身体确实一等一的好,不过歇了两天,就又能起来跑跑跳跳了。他先是将老四爷的人头扔到了大爷府中当了投名状,然后给九门几家都发了拜帖,请了几门掌门人吃了饭,打了马吊,他这就算当了九门四爷了。

  

  他一人屠了四爷整个盘口,不止长沙,便是在整个湖南都出了名了,来投靠他的人自然不计其数。闹哄哄了小半月,他也算是揽了一帮豪杰,在这长沙城开门立户了,到这时,才算是在九门站稳了脚跟。

  

  他自立了一门后也没与红玉奴生份,甚至还更加热切了——红玉奴喊嗓他递水,红玉奴唱戏他叫好,红玉奴练功他喂招……而红玉奴对此也不置可否,由着他来,也会在每场戏开始前给他留下最好的位置,把嗓子喊哑之后给他泡杯清茶。

  

  两人会相约去岳麓书院小住,湖光水色,古木参天,二人赏雀舞,观松涛,好不惬意。一壶茶,一盘棋,从白日到黑天,二人竟毫无察觉。一抬头与月亮撞了个满怀才惊觉时辰流逝,他与徐放鹤打趣道:“我二人现在倒是与那烂柯人无异,竟是连时辰都不知道了。”徐放鹤抬头观瞧,正看到月如盘,挂在松树梢,清松明月,画意诗情,又观红玉奴正对着他笑,盈盈眼波似水流转,他不防着就跌了进去,叹道:“十丈青松万丈月,青松明月不及梅。”,梅乃玉奴,徐放鹤正是借景颂他呢。他听得一阵红脸,只得又拿诗砸他:“松鹤千尺舞霜风,盘屈孤贞更出群。”听罢给徐放鹤也闹了个大红脸,一时相对无言,只听得松涛阵阵与湘江潺潺。

  

  此情此景,让徐放鹤凭空生出些胆气,竟有一种肺腑之言不吐不快的豪气,却在转头对上红玉奴眼睛时被削弱了几分,生怕唐突的佳人,复又想到他这些时日已经唐突了不少了,也没见红玉奴真的把他活剐了。这么想着,胆气又上来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张嘴就喊:“玉奴,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红玉奴闻言看向他,刚才的羞色还未下脸颊,再并上那眼波流转的眼睛。要了命了,他腹诽道,然后将神色一凛,迎着那对眸子,开口道:“玉奴,我心悦你。”

  

  红玉奴开始笑起来,迎着月色,眼睛亮晶晶的,却笑得徐放鹤心虚,忙问他:“玉奴?你……你意下如何?”

  

  红玉奴对他说:“我等你很久了。”

  

  他一直在等待,在淋漓的鲜血里等待明亮的月,在污浊的古墓里等待清高的鹤。

  

  徐放鹤脑袋“轰”地炸开,他傻了一般的接着问他:“那玉奴也心悦阴羽吗?”

  

  他摇了摇头。

  

  徐放鹤此时却灵台清明,他攀上红玉奴的肩颈,轻轻呢喃,让清风送入他的耳朵——“别骗人啦。”

  

  他抱着红玉奴,胡乱地亲吻着,到最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用脚把门踹开,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拆衣服。

  

  红玉奴看着平时俊逸稳重的人此时却慌乱得连衣服都解不开,登时失笑,他伸手将徐放鹤的衣扣一颗一颗地解开,纤纤素手,翻飞在衣带间,他说:“阴羽,专心些。”

  

  一句话搅得徐放鹤更是气血上涌,他竟是直接将红玉奴的衣服撕开了来,他喃喃着:“玉奴,玉奴。”,红玉奴迎身上去,将他的喃喃尽数堵在了喉间。

  

  红玉奴双手攀在他颈间,徐放鹤看着他如火焰般烧起的脸颊与眼尾,还有那湿漉漉的眼睛,抽身将吻印在了那双眼睛上。

  

  

  🚗🚗🚗上微博        id清明小超人

  

  

  他俩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醒来后也不想动,就这么双双躺在床上。

  

  他只听到红玉奴对他说:“你进了九门,不可能不下斗,改天请八爷给点个穴,我带你下个斗。”他答道:“你说的,什么都好。”

  

  

五、红鬃烈马

  

  又玩了几天,他俩才舍得离开岳麓书院,到了长沙红玉奴一刻也不肯耽误,扬鞭赶马就朝八爷的香堂去了。徐放鹤点了八爷这价最高的一个元青花叫小厮包了就到内堂请八爷起卦点穴。

  

  八爷见是他俩来了,忙起身迎,让小厮换上上好的明前龙井便问道:“二爷四爷做何来?”二人皆拱手,徐放鹤先道:“我自拜了九门四爷,还未下过斗,没能服众,在下心中仍是惴惴不安,此番还请八爷指点,寻处吉穴,也好让晚辈坐稳了盘口。”红玉奴也在一旁帮腔:“阴羽可是买了你这价最高的明器呢,老八,合该你帮帮他!”八爷见这新四爷如此彬彬有礼已是大喜,再见红二爷如此帮他说话,便知此事怠慢不得,连忙拱手:“好说好说。”

  

  奇门遁甲,齐家八算在此道可谓无人出其右,这便起卦占算,坐在家中竟也能指出吉穴所在。他只道:“气感而应,鬼福及人。是以东山西崩。灵钟东应。木华于春。栗芽于室。”徐放鹤不解,便问他什么意思,八爷接着道:“你只管往东走,遇到山西侧崩倒便停,有树果实累累便探,定有大墓!”徐放鹤之道玄妙,并不深信,想再开口问就被红玉奴抬手拦下,那边又听八爷接着说道:“我与四爷初交,该送您一卦。”接着又起卦卜算,边掐手指边说:“上坎下震,水雷屯卦。”红玉奴接话茬:“怎么说?”,见有人搭茬,八爷说得更起劲:“坎为水,震为雷为木,雷行雨施、滋润草木万物,刚柔始交,万事开头难,积蓄力量,到后头就好了。”齐门八算向来说三藏七,如今能透露那么多,已经是破了戒了,于是二人打了招呼便要走,快出门时齐八拦了红玉奴一下:“二爷,佳偶天成啊,恭喜恭喜。”,红玉奴挑眉一笑:“回来请你吃酒去。”“诶,老八谢过二爷!”

  

  这趟夹是徐放鹤的喇嘛,红玉奴也不点人,收拾了几样东西就跟他走了。徐放鹤倒是点了不少人,一行人骑了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离了长沙城,往东走去了。

  

  一直走到江西九江,被一道大雨拦下了,众人便原地安营扎寨,等这暴雨过去。深山老林里潮湿阴冷,加上又是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徐放鹤不免埋怨道:“也不知八爷这卦准不准。”红玉奴也宽慰他:“放心吧,老八的卦神乎其神,从没有过不灵验的时候。”徐放鹤看了看他,又思及这几天赶路也是累着他了,于是长臂一揽边将红玉奴揽入怀中,让他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红玉奴一看众人在一旁虽是各忙各的,但也算是大庭广众,有些臊得慌,便想挣脱出来。但徐放鹤到底力气比他大,他难挣脱开来,倒是徐放鹤安慰他道:“睡吧,我看谁敢乱说,我就砍他满门!”红玉奴仍是臊,但听完这番话也不闹了,像模像样地给了他一下,就靠在他怀里养了会神。

  

  这雨一直下到了中午,却只听远处“轰隆”一声巨响,竟是山踏了,随行的伙计马上拿出罗盘一看,声音正是正西方传过来的,登时欣喜若狂,一行人顿时来了精神状态扬鞭策马往那方奔去。

  

  到了塌方的地方,红玉奴只一眼便看出了门道——塌方这山圆如宝珠,山腰处祥云弥绕,真是龙楼宝殿的好去处。而上到山顶一看更是不得了,旁边两条山脉逶迤连绵,与此山如太极般相绕,竟是二龙戏珠,龙脉所在!

  

  这种地方,怕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镇住。红玉奴一阵后悔,不禁埋怨起老八话没说到重点,早知道是这么好的斗,那他也带些人来了。徐放鹤自然也看出了些门道来,又观他脸色,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出口安慰到:“没事的玉奴,我人都是你的了,更不用说这些宝贝了。”红玉奴听完直接朝着他腹间给了他一个肘击,看他疼得弯腰才开口道:“我是怕宝贝多得搬不完!你个呆子!”徐放鹤见他生气,忙道:“好好好,我是呆子,玉奴莫气。大不了咱拿到了宝贝就在这安营扎寨,守在这,再派人回去喊人过来搬东西啊。”红玉奴听他终于说了句人话,却也不想这么快就搭理他便翻身下马,去前面分金定穴去了。徐放鹤见状也赶忙跟了过去。

  

  行至塌方处,却见塌方中心处正正的长了一棵足有两三丈高的杨梅树,现在也不是杨梅的季节,这棵杨梅树却果实累累。二人一看又惊又喜,喜是喜在找着了果树,惊就惊在这侧山都塌得快成悬崖峭壁了,这颗树居然没倒,倒也是奇事一件。

  

  二人来到杨梅树底下往上一看,果然看见了坍塌的文武二天官与神道,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坍塌还冲出来条棺材。

  

  

六、杀四门

  

  二人先探了这口棺材,最便宜的桑木,开棺之后就见里面躺了位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服饰的华丽程度绝对不是这种棺木能配得上的。

  

  这时红玉奴打了阵机灵,往后一看,惊觉杨梅树下站了对童男童女,脸色惨白,只见两坨鲜红的腮红在脸上。而他俩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这的,他们俩浑然不知。

  

  二人对视了一眼,徐放鹤大着胆子往那边走去,到了近前才看清这俩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两个纸人。

  

  这坟透着诡异,二人于是决定不招惹它,回到山顶带了人就往神道方向探。

  

  伙计们先是将神道清理出来,给二位爷端过来掌掌眼。徐放鹤摸了摸这上面的石刻,有石虎,藩像,遂断定这是方唐墓。红玉奴则在一旁看了牌坊两侧的对联——“数声蛙鼓传江岸,万点萤灯绕夜台。”他啧啧叹好,好文采好潇洒,又观题诗,上道:“今年花似去年好,去年人,今春老,桃花流水沓然硬,有天地,非人间。”又赞道:“好!好气魄!”

  

  但斗还是要下的。又往前走几步,看到了断成了三段的华表,二人更是兴奋,有华表,说明这墓主人至少是皇族或者功臣!

  

  探了一圈封土层,发现没有盗洞,也就是说他们是第一个光顾这里的人,更是喜不自禁。红玉奴很快就找到了下盗洞的最好位置,招呼伙计一铲一铲地往下挖。

  

  伙计们都是老手,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盗洞打到了神宫前殿。另一个伙计将早就准备好的鸡扔进去,等了一柱香,看鸡仍然活蹦乱跳的,就招呼二位爷。

  

  徐放鹤与红玉奴一前一后下了斗,打亮油灯往石壁上一照,发现左右两壁各题了一首诗,左侧苍劲有力,像是用钝器划出来的,右侧行云流水,却更加秀气一点。

  

  左侧刻有:“莫笑今朝造夜台,谁人不向此中回。土真有晕身先觅,竹若能生手自栽。板对雞头虽已斩,锁封鱼目未曾开。坟前载有泥泞酒,再与故人醉几杯。”真真是潇洒飘逸的一首诗!

  

  而右侧则刻:“刻石封禅启泰山,李生自昔厌尘寰。灵椿吐雾香风远,翠竹经霜晚节端。信是牛眠留吉壤,先为螭首放槛桓。漆灯朗待天垂观,尝备冕流百世香。”右侧诗更像是回应左侧,仿佛是与左侧阴阳两隔已久,迫不及待想与故人交会一样。而又复看左侧,更像是安慰右侧豁达,别为自己去世烦忧。

  

  再细想,李生与泰山封禅?难道这里面是李世民?不会不会,史书有载唐太宗葬于昭陵,怎么能在这种荒山野岭呢。

  

  俩人便先不管这碑,接着往里走,路过宝骏神官,将伙计们打发到左右耳室,二人自己来到了正殿。

  

  正殿左侧开了口井,徐放鹤第一次下墓对什么都好奇,于是将头探下去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却不防被一股罡风热气扑面打来,一时间涨红了脸,还流了鼻血。

  

  红玉奴忙过来扶他,看到他这样便笑道:“这口井里存着龙气,你布衣一个,没被龙气打死就算造化了。”说着又纳闷到,这种地方居然是皇陵?虽然这墓形制不小,可怎么都够不上皇陵,更像是国公爷的墓,只不过这井倒是个变数。

  

  想完也不敢耽误,这种怪斗,多耽误一秒钟都是变数,见徐放鹤没事,就将他扶起,准备一同开棺。

  

  二人走上冥殿,上到棺前,将棺椁一层一层打开,惊觉里面睡着两个人,一个欣长高挑,一个稍微纤瘦,二人皆为男儿。高的那个着暗金甲胄,左手边放置瓦面金装双锏,脸上戴着翡翠錾刻玉面。纤瘦的那个右手边放了副铁胎宝弓,身着九爪金龙袍,面戴黄金錾丝面具,那面具在开棺的一瞬间就开始氧化发黑发乌。

  

  这穿着,这武器,已经明摆着这二人应该是秦琼秦叔宝,一个是唐太宗李世民了。

  

  二人正准备再上去探去,只听后面有东西破风而来,回头一看正是那俩纸人踏风而来,那个速度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徐放鹤连忙拔剑迎了上去,惊然发现这纸人虽是纸糊的,但却刀枪不入,只能被动地躲避着它俩的攻击。

  

  红玉奴也提棍过来帮忙,他棍风凌厉,刷刷两下就将那俩纸人压制住了,只是那俩纸人不是凡物,力大无穷且不知道累,很快红玉奴就感到吃力了,这时他心思一动,对徐放鹤喊道:“用火折子,烧!”徐放鹤赶吹起火折子,朝那纸人一扔,奇怪的是火折子还没碰到它俩,它俩就被一股火舌给燎了。

  

  既然这俩东西能到冥殿,岂不说明……

  

  他俩赶忙跑到耳室一看,左右两边,无人幸免,满地的残肢碎片,那俩东西竟在一息之间就将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全杀了,可见其何等厉害,可无端自燃,实在是蹊跷,来不及悲伤,二人决定不碰此墓,揭了那两幅面具,封斗就走,也算是对九门有个交代。

  

  可还没等二人来到冥宫前殿,一股阴冷的罡风便袭至跟前,带着腐烂的臭味,发出“咯咯咯”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徐放鹤往顶上一看,这鬼正是斗外边棺材里的那位。

  

  这种帝王大墓按理来说精怪是进不来的,可如今山体崩塌,风水格局一改之前,也就给了这些鬼怪机会。红玉奴暗骂糟糕,有道是:“赤衣凶,笑面鬼,鬼笑莫如听鬼哭。”这女鬼又是笑,又是红嫁衣,碰到一块,五毒俱全了,不禁腹诽起齐八爷——“好你个齐八,学术不精,净会坑人!”

  

  然而很快他就骂不出来了,这鬼离他们越来越近,到了跟前,猛一睁眼,红玉奴恍然认出——这女鬼竟和他在湘西开的斗里面的主一张脸!随后便道坏了,想必这女鬼就是从湘西跟过来的。

  

  他趁那女鬼不防,朝它扔去几枚铁弹子。可按理来说红家的铁弹子别说打死人了,连头盖骨都能给你爆了。可偏偏就是这破地风水不济还是怎的,铁弹子还没飞过去就直直地坠下来了。

  

  见那鬼越来越近,徐放鹤扯起红玉奴就往外跑,红玉奴一边跑一边扔铁弹子,唰唰唰地如天女散花一般,却没一个打中的,搞得红玉奴很是心烦——自己从来就没那么失手过!

  

  黑驴蹄子黑狗血什么的对付对付些小鬼还可以,可这玩意会飞啊!且不说塞不到泼不着,就算能够到它,也只是给它挠挠痒罢了。

  

  它一边飞一边咯咯咯地笑,给二人听得耳根都是酸的,是在受不了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齐齐转身迎战,棍棒夹着剑锋,一时间那女鬼竟难以近身,甚至徐放鹤还逮到一个当口,生生把那女鬼的头给削下来一半。

  

  于是女鬼顶着鲜血淋漓的半个头接着追,二人烦不胜烦地接着跑。

  

  一路从前殿跑到了神宫,到了神宫,那女鬼竟然不动了,连咯咯咯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二人疑惑地转头一看......

  

  艹!秦琼坐起来了!

  

  

终、锁麟囊——归宁

  

  只见那秦叔宝秦元帅立坐棺中,将双锏分握两手,见那女鬼还想进来,他将双锏一横一挥,竟打出一道罡风,将那女鬼震得神魂俱灭,回阴曹地司去了。

  

  二人看得目瞪口呆,却见秦琼放下双锏,双手缓缓摘下面具——那张脸竟与徐放鹤别无二致!他看了眼徐放鹤,然后深深地看了看红玉奴,接着又戴上面具,扣紧了李世民的手,竟又躺了回去。

  

  “他……活的?”“啊?这……不可能吧?”“那就是显灵了!”徐放鹤振振有词。

  

  经历此番,他二人哪敢再取什么宝贝,赶紧打道回府吧。

  

  只是从盗洞出去后,几只手伸进来拉了拉他们,给他俩吓了一跳,出去一看,竟是之前“死”在耳室的那些伙计!

  

  徐放鹤一头雾水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为首的更是一头雾水地答道:“四爷,我们根本就没进去过,是您和二爷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先进去看看的。”

  

  这个回答让二人又是一惊,只道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罢了。

  

  等终于骑了马打道回府,二人俱是心有灵犀地回头一看,那杨梅树下,似有故人端坐,像是送他们离开,又像是,在怀念什么。

  

  等到了长沙,红玉奴到齐八府一阵数落,他俩本是一同长大的老九门人了,八爷这番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到底是你学艺不精,还是不想说呢!

  

  齐八也不急着驳他,笑着对红玉奴说:“二爷,非有为有,非无为无啊!”红玉奴道此话怎讲,齐八接着说:“二爷,你摸摸衣兜。”

  

  红玉奴将手伸入内兜,触手一阵温热之意,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齐八见此便在一旁笑道:“二爷,老八的卦,错不了的,之前你到湘西去,我替你算卦——红鸾入命!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嘛。”

  

  红玉奴闻言也笑:“是,这事还得谢谢八爷啊。”齐八连忙摆手:“二哥别这样,以后还蒙二哥照顾呢!”红玉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买了他几件古董就回来找徐放鹤了。

  

  果然徐放鹤也在衣兜里摸到了快暖玉,一龙一虎,却不是争斗之势,倒像是虎附龙身,龙缠虎躯——玩闹之势。

  

  红玉奴接着跟徐放鹤可惜道:“也不知旁边那位是不是太宗皇帝,没看到长什么样,着实可惜。”

  

  徐放鹤将他一揽,亲了亲他的额头,微笑的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笑着回答:“是太宗皇帝,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番外

  

  徐放鹤从衣兜中除了摸出块暖玉,还有一方布帛,上面方方正正的,全是秦琼对李世民说的话:

  

  “陛下,臣僭越。

  臣不日殡天,然,仍有言未尽。恕臣无状,只当是将死之人胡言乱语。

  

   二风,叔宝只恨不能与你再征外族,攘除奸凶,再不能护着你了。虽心意没能互通,但我总觉得你应当是知道的,我心悦你。这些话,我会带到棺材里,唯愿我心如明月,日日撒霜与君知。

  唯愿吾皇万岁万安,唯愿吾国金瓯永固,臣,叩首。”

  

  之后还有一个不同笔迹的字在后面跟着写道:“唯君为梅。”

  

  唯君为梅,能解朕渴。

  

  虽然不知道他二人为什么建墓于江西,但徐放鹤相信,李世民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才肯于秦琼并骨,千秋万代。

  

  从那里回来后红玉奴发现徐放鹤的手被那女鬼抓了一道口子,虽然不大,但红玉奴却强迫他把之前他从湘西带来的,用他的血养着的那块麒麟竭吃了。从此徐放鹤就百毒不侵,百虫不近了。

  

  他放下布帛,看了看门口和自家小侄子玩笑的红玉奴,笑着叹道,玉奴啊玉奴,我的太原小公子啊……

  

  而门外,小侄子笑着问红玉奴之前八叔让二叔去湘西找郎君,如今找到了吗?

  

  红玉奴点了点小鬼头的鼻头:“早就找到啦。”

  

  一朝情动,天子朝臣,只道情长世事难。幸有此生,再遇佳人,只道兰因絮果,缘字里,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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